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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子里,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看门的土狗,纷纷吠出声来,惊的屋中熟睡的夫妇翻身坐起。
“当家的,是不是进贼了?”
“俺去看看!”
“别……哎,小心点儿。”
“嘘——别吵吵。”
说话声中,男人抄起墙边的锄头轻轻打开门走了出来,映入眼帘的,是举着火把的巡检司捕快,但见人转头看来:“官府办案,不相干的滚回去!”
“哎,是。”
男人脑袋一缩,连忙退回屋里,放下锄头对着自家婆娘道了一句:“是来的官差,不知是来做甚。”
“那快些睡……等等,当家的先堵上门,免得闯进来抢咱东西。”
“说的有理。”
不提这对公婆在家中搬柜子堵门,外面巡检司的动静已是闹大,满村的狗似乎都已被惊醒,正在家中帮宿大官人擦着药酒的妇人脸色一变:“官人,怎地外边这般吵?”
“……遭了,要坏事!”宿大户猛的撑起身子,脸色难看:“如此吵闹定是有人进村,今天回来我就心绪不宁,该不会是稻田务那帮贪官找来了吧?”
说话间,宿大官人下了地,找来衣服披上,妇人担忧目光中,伸手将门打开,正看到自己两个儿子站在外面。
“爹……”x2
“你们……”
父子三人面面相觑,同时开口,又都住了嘴,宿大官人看看两个儿子,皆是穿着一身劲装,一个拿着杆长枪,一人手持溜金方天画戟,院中两个小厮正手持单刀牵着马等在那里,心里格登一下:“你二人怎地如此打扮,外面可是有事?”
“爹,外面来了官府的差人,看火把数量人数不少,看他等行进方向,当是咱家。”做哥哥的宿良深吸口气,沉声道:“若是要走恐是有些难。”
“难个甚!”满脸痘疹的弟弟叫了一声,方天画戟一杵地面:“大哥你护着爹娘,我来开路,管他有多少人,让他等一遭都死在这方天画戟下。”
“屁话!”宿大官人瞪了三子一眼:“你一人如何杀的了这般多的官差,你兄长在和我说话,你先闭嘴!”
宿义将头一缩,嘴里嘀咕一句:“倘使二姐在此,定能和我一起杀出去。”
宿大户正心忧自家姑娘还未回家,闻听登时动了肝火,举手欲打,宿良赶忙拦住了:“爹,先别忙着教训三郎了,外面官差快过来了。”
宿大官人这才恨恨放手:“家里不能呆了,白日得罪了稻田务的贪官,这些人多半就是他们叫来的……”
嘭——
话说一半,一声踹门声在夜空传开,有人高声大喊:“姓宿的开门,你的事发了,此时出来尚可保你一家老少,若是晚了,可别怪本官动粗。”
“糟!来了。”宿大官人跌足,此时也顾不得细想如何撤离是好,连忙道:“快,护着你母亲从后面走。”
宿家哥俩相互看看,点点头,宿义赶忙翻身上马,做哥哥的却是同着父亲连忙进屋请了母亲出来。
“三郎,你打头阵,务必撞开一条路。”
宿良大喊一声,接着上了另一匹马,对着自家爹娘道:“孩儿已在后院备下马车,恁二老坐里面,我在旁护着,咱们先走。”
“只得如此了。”
宿大官人此时也是慌了神,只得依了儿子的话,那边年幼的三子兴奋的叫了一声,促马朝着后院而行,后面三人偕同小厮连忙跟上。
咣咣咣——
“开门!开门!”
后院处,同样有官差在拍打着大门喊话,两扇木制的门扉随着手打脚踹,不住颤抖着,宿大官人夫妇惊慌的互相看看,连忙钻进马车,吃着兵刃的小厮一跃跳上车辕,视线看向
那宿义等父母上了马车,视线看向前面:“开门!”
正用背部顶着门的两个庄客看看宿良,宿家长子点头中,这两人连忙将门闩抽出跑到一旁。
大门咣的一声被人用脚踹开,一众举着火把,在外拍打多时的官差欣喜的看着敞开的大门,正要迈步冲进来,宿义大喊一声:“驾!”
马蹄踏下,官差惊恐的看着视线里高坐马上的年轻人,此时双方已近,那马冲出猛蹿几步到了官差身前,宿义双手挥动方天画戟,斜劈而下。
“死——”
戟锋在火光下闪过,光华闪动,数道血泉喷起,死尸倒地。
一踢马腹,战马前冲入人群,少年高声怒吼:“挡我者死!”
……
“挡我者死!”
同一片天空下,前冲的女子在喊着同样的话,未受伤的手臂扔出一杆投矛,噗的从人身前贯入,锋利的矛尖透出后背,一捧鲜血溅射到地上将人钉死当场,自己却是眼前一黑,腿脚一软,站立不稳,踉跄着朝前就倒。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“小心!”
扈三娘一把拉住这桃花女,瞅眼对方煞白的脸色:“你伤的重,又失血不少,还是莫要逞强了。”
宿金娘此时也是气喘吁吁,勉力投出一矛后却是有些气短,适才更是差点儿栽倒,闻听扈三娘的话,心中也知对方说的在理,只得不甘心的点点头。
身旁,一队队的喽啰呼喊着跟着欧鹏、陶宗旺等人前冲,宁静的夜色被打破,杀戮的声音、凄惨嘶鸣在夜晚回荡,燃烧着的火把扔到房屋上,噼啪燃烧声中,火点慢慢蔓延开来,很快浓烟随着晚风卷起腾上天空。
“谁人放火!”陶宗旺顿时大怒,沙哑的嗓子在夜晚爆开:“让俺抓住,看不把你绑起来抽死!”
马麟在前方听到九尾龟声音转头后看,登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此时当并力上前,庄子还未打破烧什么房屋,你等莫不是蠢?”
“是刘老三干的。”战场上的声音一滞,然后黑暗中有声音响起。
“入娘的刘老三,等事后看俺不扒了你的皮。”
吼叫声中,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缩了下脑袋,也就是这时,马麟听着前方有响动,转眼看去,却见不远处那富贵人家的大门敞开,一人舞刀打马飞驰而出:“何方贼人敢来我风云庄找晦气,敢是不知死字如何写不成!”看见最前方手持双刀的马麟:“好贼子!风会在此——”
狠踢一下胯下马,这马吃痛猛的朝前冲去,黑夜中,马匹上的人举起大刀,金属的刀锋映衬着远处的火光发出光泽:“看刀!”
马麟也不惧怕,打马上前双刀并举,哐的一声硬接风会一刀,只觉大力袭来,手中双刀有些握持不住,虎口火辣辣的疼痛,顿时叫了一声:“好大力气。”
错马闪开这势若疯虎的人,又一低头躲过风会横扫过来的刀锋,心知自己非是敌手,连忙大喊:“点子扎手!大哥、四弟快来!”
风会却是脸上挂不住,他今晚回庄中找云威说起白日之事,不想有人来报庄子遭匪徒入侵,他自持武艺在十里八乡也是出挑之人,同云老太公夸下海口要杀退贼人,不想此时战这个不知何方来的匪人不下,登时恼羞成怒,手中刀舞的风车也似,只一心要将马麟砍死当场。
这铁笛仙也是机灵之人,在躲过刀锋后也不再去同马上人硬拼,一拉缰绳从旁划过一道弧线,险险脱离风会刀锋范围,打马就朝后方跑去,身后风会怒吼连连,一路砍死数名喽啰,只是紧追不舍。
后方听到喊叫的欧鹏、陶宗旺两人赶忙打马上前,见着风会连忙一枪刺了过去,陶宗旺跟上铁锹挥起打去,“啊啊啊——”的吼叫声中,风会让过欧鹏铁抢,一刀将铁锹砍断,还待追上一刀砍死陶宗旺,被勒转回马的铁笛仙挥刀逼住,陶宗旺失了兵器也不犹豫,赶忙调转马头就跑。
“无胆贼子!”
风会见人跑走,顿时气的怒吼出声,只是欧鹏、马麟两人拼了命的砍、刺过去,一时间只能先顾着这边,战马迈步四冲,手中大刀挥动砍中一名喽啰脖颈,钢刀过颈,人头飞起,随后回转战马一刀砍的欧鹏咬牙不已,只能同着马麟与这人周旋。
……
“姓风的!”宿金娘在后看的银牙紧咬,吊在胸前的胳膊用力中顿时一疼,连忙放松下来,闭眼歇了两息,低头抽出一杆投矛:“我去宰了他。”
“妹子先别急。”扈三娘叫了一声,回头看看后方高大的身影,转头道:“奴同你一起去,待会看我用绳索套他,你取他性命。”
“多谢扈家姐姐!”桃花女感激道了声谢,她此时也知自己乃是在逞强,然而不杀了风会只觉的心中郁气难消,扈三娘愿助她,自是欣喜万分:“小妹一手投掷之术不差,尚请姐姐注意,莫要被反拉下马,出手前,我自会叫喊一声。”
二女商议已定,当下扈三娘抽出日月龙凤双刀,护着宿金娘猛冲上前,那边风会带出的云、风两家庄客正同黄门山喽啰打的难解难分,不妨这一丈青骑马冲来,手持双刀左右劈砍,锋利的刀锋砍过一庄客的脖子,断掉的脖颈歪向一边,血泉喷涌,脑袋只剩一块皮肉连着身体,倒下时,被后方的胭脂马踏在连接处,断为两截。
前方,一道道长枪、战刀相互挥砍、戳刺,扈三娘控马划过一个半圆抄向风会身后,右手将刀插回鞘中,取出红棉套索。
那边马上的壮年汉子正同黄门山双杰打的热闹,一把刀将两人笼罩在内,时不时还能砍死两个想要上前助阵的喽啰,此时一刀斜砍向欧鹏,被他用铁枪架住,不由冷笑:“你等贼人就这般能耐,今日别想囫囵着走出……嗯?”
一句话没说完,一道黑影自空而降套在脖上,风会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马蹄声过,一声娇咤在耳边响起,顿时一股大力传来,整个人“哎——”一声被从马背拉下。
巨大的拉扯力中,风会不由放开手中大刀,一把抓住勒的死死的套索,想先让呼吸稍微松快一些,不妨后方一道女声传来:“姓风的,去死!”
被拖行的人影视线颠簸,来不及有所反应,只觉拖拽的力道一松,滑行速度减弱,随即胸口一痛、一沉,惯性之下,胸口有撕扯的疼痛不由“啊!”的惨叫出声,凝神看去,却是一杆短矛插在胸口。
勉力抬头看去,一匹胭脂马正从后方跑来,耳中似是只剩马蹄踏地的声音,有些模糊的视野中,伏在马鞍上的女子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。
“宿……嗬嗬……”勉力说出一个字,一口逆血冲出口,随后男子的脑袋磕在地上,死不瞑目的双眼中,似乎还映着女子的身影。
“风会已死!杀!”
马麟见着二女合力将人杀死不由大喜,顾不得其他,当下高喊出声,风云庄的庄客大惊之下不由去寻那熟悉的身影,然而哪里又找的见,不由心中发慌,对面黄门山喽啰趁机猛的砍杀过去,刀锋入肉、惨叫的声音连成一片,有人想要转身逃跑,却被后方厮杀的敌人趁机剁翻在地,随后一刀插入胸膛,惨嚎一声咽气死去。
“哥哥,看来黄门山的弟兄们当是胜了。”村庄口,一直注视着远处的李助眯着眼笑了起来。
“已有心攻无备还打成这般……”吕布摇摇头,迈步朝前走着:“回去通通扔新兵营去。”
“哥哥却是太过严格了。”李助哈哈一笑:“这黄门山的兄弟又未经营多年,算是绿林新锐,此时能打成这般,助以为,已经算是尽力了。”
吕布脚步停了一瞬,又继续朝前走去:“就是趁着他等都是新人,才该扔去新兵营,到时某再观其成效,以做分配。”
停了一下道:“不过也该嘉奖,遇着强敌未曾逃跑,倒也算是难得了。”
远处,当先的欧鹏、马麟冲入府中,有惨叫声在扩大。
……
更远的地方,宿家父子杀入官差阵中,宿义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,四周全是拥挤追来的人影,铁锈的气味儿在鼻中弥漫,越发让人不适,回首看去,原本自家的位置已是灯火通明,显是被官差抢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