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刘母于三儿子的事情,自病瘫便了解得不深,而病瘫,则发生在三年前,这个时间上的巧合记朱怀古多问了句:
“大娘说的三年前,可是中水村不大太平的诡事不再发生的那一年?”
刘母是中水村人,且一直住在中水村,未有搬移过,自没有不知中水村诡事之理,她点头:
“是,就是那一年,我在田地里干农活,那时夜了,我收拾完本想归家,没想一时体力不支就晕了过去,后来三木在田里找到了我,我当晚便醒了,以为是体弱,也没多在意,想着多休息便好,三木想进城请大夫过来给我瞧病,都让我阻了,三木赚点儿银子不容易,有我这个拖累,三木想存点儿积蓄娶妻都没法存起来……”
没想这点儿不在意,便造成了刘母后来的彻底病瘫在床,再下不了床,那时刘三木哭着后悔,刘母虽也哭着,却安慰刘三木说,她还有他这个儿子,别哭,天无绝人之路。
自刘母病瘫,刘三木不但要干家里的所有农活家务,还时不时得到城里找活计干,更每日多晚都得归家,为的便是照顾家中老母,没半年,刘三木便累得整个人变了形,高大的身板慢慢变得削瘦,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,甚至有时一个风寒便能让刘三木病得险要了命。
那时刘母想起那十一户人家中的后三户,其中一户的家里人便是因一个风寒要了性命,刘母不敢大意,让刘三木去看大夫,刘三木嘴里应着,但刘母知道,她三儿子只是嘴上应着,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去城里看大夫,都是为了赚钱给买病吃,她三儿子觉得还年轻,顶得过去,便省了那看大夫买药的银子。
可做为母亲,有哪个母亲肯让儿子为了自已的病而置儿子的性命不管的。
“最后三木被我逼得无法,便说去找曲大夫,让曲大夫给看看。”刘母说到这儿顿了下,像是在整理,也像是被卡住了什么,记忆有些模糊,她需要好好回忆一番:“那些说曲大夫害死邻村村民的事儿,我是半点儿没信,三木他爹还在世时,总说曲大夫是个顶好的大夫,不仅有医德,也不会欺辱穷漫天要价,有时候,有些人实在出不起诊费,曲大夫还分文未收。”
刘母叹口气:“那些人都念了曲大夫的好,曲大夫的为人,后来小周那事儿也让曲大夫好长一段时间受尽白眼责骂,可曲大夫其实多无辜,他救了小周一条命,却反得来这样的结果,实在是不公!”
刘三木说找曲大夫来给自已看风寒,刘母一口答应了,曲大夫当日便来了刘三木家,亲口同刘母说刘三木就是一般的风寒,不过刘三木身子骨这半年来弱了许多,都是累的,让刘母好好劝劝刘三木,干活赚钱是要,可也得保重身体。
刘母听进耳里,后来便不肯再让刘三木没日没夜地干活,起先刘三木不听,总是阴奉阳违,可就再过半年,也就是临过年关之际,刘三木突然欢欢喜喜地同刘母说,往后听刘母的,再不会累垮身体。
刘三木没细说原因,只说有好活计干,干好了,银子不愁,指不定日后能进内城给刘母请最好的大夫,只要重金相酬,病有得治,总是有希望的。
这话刘母没听进去,她只将刘三木不会再拼命干活而累垮身体的话听了进耳,也欢喜地笑了,只要这个孝子的三儿子能平安康健,刘母是再也无所求。
朱怀古问:“大娘没问过刘大哥所说的那份干好了银子不愁的极好活计是什么?”
刘母道:“问过,怎会没问过,只是三木倔啊,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,这点像他爹!”
任刘母怎么问,或旁敲侧击找机会想知道一丁点儿,刘三木就是不说,被刘母问急了,只让刘母不必担心,也别多问,后来慢慢地,刘母也就真再没问过。
蛛丝蚂迹什么的,刘母也不懂,何况那会儿已病瘫在床,便是有心想跟跟刘三木看他在干什么,也是有心无力。
说到末了,也是问得差不多,朱怀古提出想看看刘三木生前的东西,刘母点头,指了指屋里另一边角落:
“小公子到那边看看,那边是三木夜里回来时,他自个在那边角落打个地铺所用的被褥,平日里他的东西也尽放在那边,小公子尽管去看。”
朱怀古起身走到刘母指的角落,果然看到十几块木板,拼起来便是简易的木板床,再铺上被褥,严然便是睡觉的地方,除却这些,她再仔细翻看起来。
直有快半个时辰,她方终将刘三木生前堆放在角落里的遗物一样一样看了个遍,其中有两样让她觉得奇怪——精致木梳、雕花小铜镜。
这两样东西用灰色的粗布包着,包得很仔细,朱怀古拿起走到刘母跟前,再在床沿坐下,将灰粗布里的两样东西露出来让刘母看:
“大娘,这两样东西也是刘大哥的?”
刘母显然也是头回看到这两样东西,还连问了两声是从哪儿找到了,朱怀古指了地方,见真是三儿子生前睡觉堆放东西的地方,她方道:
“这个我还真没见过,不过这灰色布……”
她想了想,终让她想了起来:
“对了!半月前,我见过三木拿回来这么一个布包,那时我还问他是什么东西,三木只说是好东西,连看都没让我看!”
好东西?
朱怀古低头再细看木梳与小铜镜,这两样东西虽精致好看,确实是值点钱,但要有多高的价值,她全然看不出来,再细看之下,又让她发现点儿端倪来:
“大娘,这两样东西刘大哥是不是洗过?”
小铜镜背后铜制雕花缝里还有些许黑线条,起先她以为是刻意这样的染色,此刻再拿起细起,发现竟是残留的土泥之类,只是应当被洗净过,只余极少许的一丁点,若不仔细瞧,还真跟雕花本身的线条融为一体,很容易将其看成染色的黑线条。